关于李言的死，秦毓后来和我是这样说的。

李言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秘密。至于这个秘密是什么，秦毓不说，我也没问。

但是这个秘密，却和魇城有关。于是引发一系列事件，其中很重要的一件事，是魇城里有人神秘消失，似乎既没有来到这个世界里，也没有在魇城里。

于是，魇城里出现一种传言，说是那些神秘消失的人，是因为困在某个梦里出不来了！

魇师们开始担心，于是开始探究寻找，最后发现那些神秘消失的人，都曾经连接过一个人的梦境，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这个人就是李言！

于是魇城的魇师们，一开始试图连接李言的梦。只是一旦有魇师进入李言的梦里，就再也不见了！

这引发了魇城里魇师的恐慌！

于是某个级别的魇师，发出指令，寻找现世界里的魇师，去杀死李言！

秦毓则是那个得到指令的魇师！

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是魇师！

“我无数次做同样的梦，都是在黑暗中无法醒来，一个声音一遍一遍回荡着：杀死李言！杀死李言！我最后为了不让自己崩溃，就决定杀死他！”秦毓低声说着，眼里流出泪，我看那雪白脖颈儿，心底忽然有种冲动！

要不要告诉她，我也是一个魇师？在现实世界里的魇师！

“你绝对不能让她知道你的真实身份！”高深离开前，认真看着我说：“否则你会死或者回不来！”

我忍住。

世界会在一夜之间改变。倾覆，或者坍塌。

分崩离析。支离破碎。

我知道自己的世界就是这样。

再也回不去了！

躲债的生活，还有正常人的生活！

我是一个现实世界里的魇师！

每500年才出来一个！

可是，怎么会有两个呢？

我也很困惑，看着秦毓，心底忽然觉得高深说的话，会不会骗我？！

骗我去魇城？如果能进去，自然就会有发现！进不去，也无所谓！

我只是一个试验品！？

呃，我忽然有点不安，如果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我不过是身处其中的某种工具人？我倒吸一口凉气！工具人！？唐文！你不会是在做一个工具人，被人利用吧？！

人心险恶！世道艰难！

知我负债，于是用这样的手法，来骗我入局？

“你闻到了吗？”秦毓微笑着问我。

“什么？”我紧张地看着周围！

“花香啊！”秦毓微微抬起头，闭上眼，深深吸口气。

我看着她，然后看着周围。

公园里，花树招摇。

我和秦毓，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就是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张椅子。

我刚才心里翻滚着无数神兽，深深担忧自己是不是被人利用了？

“其实你不用担心，魇城不可怕。至少，那里的人，没有这里的人，那么可怕。”秦毓忽然说。

我一愣，转过头看着她。

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直勾勾看着前方，秦毓脸上浮现出一种迷离空茫的神色。

“魇师有一点，和这里的人不一样。”她轻声说，仿佛面前站着一个人。

“他们没有心。”秦毓毫无感情色彩的说出一句话。

我猛然站起身！

什么？魇师没有心？！

呃，我伸手摸摸自己的左胸，能感受到心脏有力地跳动着。

那我就是被骗了！

被高深骗了！

我不是魇师！

我有心！

“不是心脏，是没有心。”秦毓忽然说。然后她慢慢站起来，站在我旁边，依旧看着前方，空虚的声音说：“魇师和人的身体一样，只是无心而已。因为无心，所以才能造梦制魇，进入梦中。魇师无法真正来到这个世界，只能通过造梦制魇，控制人的梦境，或者精神。”她转过头，似乎看着我，又似乎没看着我。

“魇师只能连接梦或者魇，但是无法来那里。”她说完，缓慢坐下，闭上眼，似乎睡着了。

魇师只能链接梦或者魇，但是无法来那里。

我脑子回响这句奇怪的话。

无法来那里。无法来，那里？这句话很奇怪。

难道不应该是“无法去那里”吗？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