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什么才还得清？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片刻，斯洛克的声音传出来：“这是怎么回事？病人是不能情绪激动的，这会影响手术的效果。”

寒烟此时如此激动，又怎么可能冷静下来。君漠瀚握着她的手，慢慢地放在了自己脸上的纱布处：“寒烟，我的一只眼睛失去了光明，你希望另一只也失明吗？如果这次你的手术不成功，我会把另一只也取下来给你的……”

这话像一句魔咒，成功制止了寒烟的冲动，她一动不动，僵化在他面前。

“如果这次你的手术不成功，我会把另一只也取下来给你的……”这是怎样的决心？君漠瀚这个人的固执绝非一般，他下定决心的事，谁也不能改变。她不想变成罪人。

寒烟的眼睛并不乐观，因为第一次取眼角膜时受过一定的伤害，就算斯洛克这样的高手都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复明。对于这个未知的答案，寒烟没有表现出忐忑，反而极其淡然地接受。

君漠瀚一直躺在她身边，和她共用一张病床，多久没有同床共枕，却在这种情况下贴紧，寒烟心中的感慨，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

原本对君漠瀚就没有多恨，很多事情并不是他造成的，现在，她却不知道该怎样来面对他了。

一个卓越，一个君漠瀚，两个男人都用身体来拯救她，她欠的人情太多了。

身边的君漠瀚发出浅浅的呼吸，他睡着了，睡得十分安稳，只是手紧紧地纂着她的，生怕她逃跑一般。

她真的想逃，但逃能解决问题吗？

然而，要怎么做才能把问题解决掉？她胡思乱想了很久，却始终得不到答案。终于惊不住疲倦的来袭，寒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什么？取眼角膜？”上宇别墅，寒冰拦住前来帮君漠瀚取衣物的小李，终于得到了君漠瀚的消息。只是，这个消息显然是惊人的，她有些接受不了，瞪大眼睛看着小李，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李认真地点头：“是的。”

寒冰的身体摇了摇，有些支撑不住自己，好久才慢悠悠地问：“那现在呢……取了吗？如果没取，一定要阻止他！”

她猛然跳起来，就要往门外冲。小李一步拦住了她：“少总的手术已经结束。”

“什么？”寒冰的眼眸颤了几颤，差点倒下。马上，她跳起来，叭一巴掌打在了小李的脸上。

五个指印迅速在小李的脸上散开，她狂怒地吼了起来：“为什么不劝他！为什么不阻止他！”

小李没有吭声，平板板地站在那里。

寒冰感觉全身都在发冷，情绪慢慢低了下来：“眼角膜是捐给谁的？”

未等小李说话，她又急快地出声：“不用说了，我知道了。”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一个，君漠瀚还能对谁付出？

她，终究要败了吗？

有些不服气般，她狠狠地咬紧了牙：“是哪家医院哪个医生做的手术？我要告他们！竟然敢对活人动手，竟然敢摘活人的眼角膜！”

“少总让我告诉您，这件事情您最好不要管，当成什么都不知道。否则，一旦闹出什么事来，他将会严惩您的。”

严惩？

这个词在寒烟没有回来之前，对于她来说，是一个生癖词，君漠瀚就算把全世界毁掉也不会动她一根毫毛。

可是，现在呢？她已经数次听到了它。巨大的落差让寒冰受不住，她觉得愤怒，又觉得无助，捏紧了拳头，任由指甲狠狠地掐入肉里！

秦寒烟，你够狠！她咬紧了牙。

小李的车已经离去，她连包都顾不得拎，就这么撞了出来。门外，一辆车停下，里面钻出了云姨，看她这样，一横身拦了过来：“你这么急吼吼地要去哪里？”

“我要杀了她！”寒冰的眼瞳暴出，是连云姨都没有见过的狠戾！

云姨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尖薄的嘴唇一翻一合：“事情我也听到了一些，据说君漠瀚给了秦寒烟一只眼的眼角膜？”

“我绝对不会让她用君漠瀚的眼角膜的！我绝对不允许她再抢我的东西！”寒冰咬牙狠狠出声，胸口急剧地喘息，那份恨已经深入了骨子里。

她抬脚，又要冲出去。云姨一扯，将她狠狠地扯了回来：“你就这样去对抗秦寒烟吗？你这样子，还没接近秦寒烟就给君漠瀚的人打发了。到时别说毁掉秦寒烟，怕是君漠瀚早把你给毁了！”

“那我要……怎么办？”寒冰的身体终于软下，可怜巴巴地看向云姨，眼里隐忍着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