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们一定经常疲倦或生病。有些人是推理迷或色情迷,发热的小脑袋想不通虚构的侦探人物只是催化剂而不是大众情人。前者要求豪门宅邸的平面图,标示书房、枪械室、大厅和楼梯以及通往幽暗小房间的走道,管家就在那里擦拭乔治时代的银器,薄唇沉默,倾听乖舛命运的呢喃。后者认为两点之间最近的距离是从一个金发女子到床笫。
作家不可能讨好所有人,也没有作家会尝试如此。本书里的故事当然不想在写后10年或15年内取悦任何人。推理小说是一种不需要沉埋在过去阴影中的写作方式,也不须对古典崇拜忠心无二。虽然现在活着的作家很难写出比《亨利·埃斯蒙德》更出色的历史小说,比《黄金时代》更好的儿童故事,比《包法利夫人》更辛辣的社会评论,比《波音顿的珍藏品》更优雅高尚的呼唤,比《战争与和平》或《卡拉马佐夫兄弟》更波澜壮阔的景观。但是设计出比《巴斯克维尔猎犬》或《丢失的信件》更合理的推理小说应该是不难的事。实际上,没有所谓的犯罪或推理“经典之作”,一本也没有。在本身的参考范围之内,就是惟一品评的标准。经典之作应该是一件耗尽本身形式的可能性、无人可以超越的作品。至今还没有一部推理小说或故事达到那个境界,接近标准的也微乎其微。这就是为什么许多人继续攻克这一堡垒的缘故。
雷蒙德·钱德勒
1950年2月15日于加州拉荷雅
第一章
十月中旬的一天上午,十一点钟左右。太阳还没有露头,几座小山丘前的空旷处雨意很浓。我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西装,里面是深蓝色衬衫,系着领结,口袋里露出一角手帕,脚上是厚底黑皮鞋,带深蓝色花纹的黑色毛线短袜。我显得又于净又利落,脸刮得于于净净,一点也没有醉意。至于有谁能够知道这一点,那不关我的事。总而言之,凡是一个衣冠整洁的私人侦探应有的外表,我都具备了。因为我正在拜访一位家资四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