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寻仇
王建仔细盯着地图,成都府北部的梓州,群山环绕,群山可作御敌之天然屏障。
但地图也清晰告诉了王建,放弃成都府,意味着成都府北部、东西两侧的汉州、简州,亦相当于拱手相让。
这一决定,会让王建一口气连失三州,可形势,逼的王建别无二选。
“咚咚咚!”
外面,忽而传来一阵行军鼓声,王建走出陋室,站到城防楼上。
城防楼外,数十名全副武装的西川先行军,策马而来。
为首的,正是那怒目圆睁,一副要吃人模样的,陈敬宣。
“尻贼!竟胆敢谋杀同朝同僚!罪不可赦!”
“且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你哪来的胆子与吾对抗?”
城楼下,陈敬宣看到王建,张口就是破口大骂。
王建苦笑不迭:
“你这是讨道理来了?”
“常年对吾行霸凌之事,吾难道还不能反抗了?”
稍事思忖,王建打算试试谈判行不行:
“近来各地战乱四起,正是圣上需要你我联手之时,你我同为唐廷臣子,虽我实力不如你,但若你我对抗起来,即便我打不过你,你亦要蒙受我奋起反击的损失。”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何必呢?”
王建喊话间,城防楼外,流离失所的饥民,多数避讳般快步离开,仍有小部分,大胆又警惕地在旁观望着。
不起眼的饥民群内,莫名有一老者,忽而走出人群,似乎是在朝陈敬宣走去。
“将军这是要率部支援凤翔吗?”
“太好了!呜呜呜,草民乃凤翔百姓,凤翔苦哇,百姓都要饿死光了!”
陈敬宣愤怒当头,又莫名被难民上前诉苦,当下便不耐烦道:
“既然你活的这么惨,那你不如,去死好了。”
说罢,陈敬宣竟手起剑落,老者的脖颈,霎时涌出如柱血流,下一秒,老人的身体,轰然倒塌在地。
王建见状,心头重重震惊。
“你怎可胡乱草菅人命?”王建气炸了,当场破口大骂道。
陈敬宣将佩剑交予随从擦拭血迹,闻声抬眸间,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呵呵,草菅人命?你将百姓称肉卖骨牟利时,怎不见你这般自斥?”
王建被这话音,勾起了一段触目惊心的原身记忆,血腥画面,惊的王建赶忙使劲摇头,拍散这段记忆。
混乱世道,苦的是百姓,若能在这唐末年间,安民一方就好了。
王建的心隐隐作痛,与此同时,安民一方的志向,亦深深于心头烙下。
“吩咐张副帅,率部,护送成都府所有百姓一道,转移至梓州。”
“令周参事过来,与我一道谈判,拖延时间。”
王建低声朝身旁的将士吩咐一声,将士领命,匆匆前去传话。
方才所见,王建已然心知,百姓落到陈敬宣手里,会是什么下场,虽说王建原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那是以前了,以后,定叫蜀地,至少东川的百姓,不再流亡。
张乾昱虽心有不满,但军令如山,很快,他便统领着东川军一道,护送百姓迅速转移。
与此同时,张乾昱留下了成都府三千府兵,听从王建号令。
周翔大致了然王建想法后,稍事思忖,便朝着城防楼外的陈敬宣开腔道:
“见过西川节度使大人。”
陈敬宣扯了扯不耐烦的嘴角:“王建狗贼,今日除了你的狗命,别无他物可消散我这口恶气!”
周翔始终面色平和:“节度使大人,小人有一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闻声,困入死局的王建,都燃起了对他话音的期望。
“有屁就放!”陈敬宣怒道。
“大人,而今各地混战四起,若万一圣上下诏,命众节度使应诏平叛,而在那之前,您耗费兵力只为出一口气,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且,若大人因凭白耗费了兵力而平叛不及,届时圣上的责怪,怕是代价更为沉重。”
“若大人权衡过后,认同小人之见解,相信吾主,亦愿以物相赠,只为大人消一消气。”
“成都府内仍有大批粮草、宝物,此关键时期,保存实力才是第一要务。”
周翔不卑不亢,详实有据地陈述了一番,陈敬宣听罢后,似乎有所动摇,抬手正抚摸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