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没有这种朋友。
“我觉得还是叫一下你比较好。”
“巴格利吗?”我问。如果我认识的人里,有这种无礼的家伙,那就是这位警官了。
“是我没错。嘿,你没喝醉吧?竟然不知道是我。真是奇迹!”真是个没常识的男人!他以为我得了梦游症,会边睡觉边喝酒吗?还有,就算我现在喝得醉茫茫,还是认得出这家伙是葛利夏警局的那头海驴。
“我刚起床才想要喝酒而已。没想到局长会亲自打电话给我这种醉鬼、废物、普通老百姓。”
“用不着这么谦卑啦,你也有你的优点。”巴格利竟然也会说这种安慰人的话,真是难得。
“总之,你没死就好,我还有点担心你。”巴格利说话的口气和平常有点不太一样。
“你想知道我有没有被分尸吗?”我说。
“你以为我会说:有一条上面有你的头发的脚,被挂在树枝上。饶了我吧!”巴格利说。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现在几点了?”因为找不到时钟,我只好问巴格利,没想到他却说:
“呵!你竟然会问我时间!如果你还有时间观念,就应该可以去上班工作。”
“你不要再废话了。到底有什么事,赶快说。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我还以为你对今天是几月几号,现在是几点几分这种事情没兴趣。好吧,现在是十二月四日,时间是早上十点十五分。嘿,你还想再睡吗?别想了,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
“又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的心情恶劣起来,直觉又有悲剧发生了。
“你好像已经清醒了。”
“是清醒了。”听到巴格利这种令人不快的声音,任谁都会想睡也睡不好。
“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你现在立刻来我这里。”
“什么不好的消息?又有人被杀了吗?”我怀着不安的心情问。
“琳达被杀了。在迪蒙西小旅馆后面的林白广场。”
“什么?”这个刺激太大了。琳达被杀了?不久前说话还很有精神的琳达被杀了?
“她被分尸了吗?”
“琳达很完整。她卧倒在广场的中央,现在正在等车子来把她载走。你快点来吧!不过,路上要小心,外面雾很浓。”为什么不快点说这件事呢?刚才浪费时间说了那么多废话。我跳下床,随手拿起一件外套就冲出门。一走到门外,吓了一跳。雾浓得惊人,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看不到十码外的事物。
雾中的我,全力在雪地上奔走。全新的雪地上没有别的人踩踏过的痕迹。虽说我全力地奔走,但我的身体饱经酒精与岁月的侵蚀,加上雪地很不好走,我实在快不起来。我的头又开始痛了。
浓雾之中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即使平常非常熟悉的地方,在雾中也会变得非常陌生,好像是个完全不熟悉的场所。这种感觉很奇怪,很没有真实感。从我的住处到广场这段路并不远,在没有雾的日子里,大约只是五分钟左右的路程,但是今天却花了相当多的时间才走到。
林白广场是长方形的广场,四个方向都有路可以通到这里。当初建造这个广场的人,或许想把这里打造成公园吧!因为从上往下看(其实这附近并没有可以从上往下看的高层建筑),广场的形状有点像飞机,所以才以此命名⑩。广场的周围是花圃,本来好像是要种花的,可是在我的记忆里,即使是春天,也不曾见过这里有花。广场的地面铺着红砖,红砖上有几张椅子,但是在白雪的覆盖下,已看不出红砖地面了。
编注⑩:林白是第一位驾驶单人飞机飞越大西洋的飞行英雄。
我卖力地走着,心想应该就是这一带了。于是我向前跑,终于看到雾中有人群的影子。广场周围有一群人,那群人的后面好像还有一辆医院的车子。我在那群人中找到巴格利和亚文的背影。失去多年的伙伴,亚文的背影显得特别孤单。但是,最感到悲伤的人,或许是我吧!对我而言,琳达是这个村子里与我最亲近的人。在琳达死了之后,她们的五人小团体,就完全从我面前消失了。
“嘿,巴尼,你来了。”巴格利和亚文站在一起,他们面前有两个白衣男子正在移动担架,准备将琳达送入车内。我和他们站在一起,也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不过,雾很浓,我们的视界并不是那么清楚。
这悲剧已经不是言语可以描述的了。我怔怔站着,觉得自己好像在作梦。我的眼睛直视着白茫茫的浓雾世界。如果没有“h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