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睁着双眼,咬牙切齿地叫道:“可是我不服!我后悔没有跟二少爷好,反正是一死!我好冤啊!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只听得梅子撕心裂肺地大叫三声“我不服”,又喷出一大口鲜血,当即咽了气。眼睛竟仍是瞪着,眼球凸起,目眦尽裂,当真像个厉鬼一般。梅子就这样死在了臭气熏天的马棚里。 因梅子无亲无故,之沂便做主将她葬了,立了一块简陋的木头墓碑,之汶血书“爱妻袁门梅氏之墓,夫袁之汶泣立”。梅子死后竟成了袁家二少奶奶,不晓得她泉下有知,会不会很高兴。三人又哭了一阵,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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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自那日在袁府见到苏子之后,纳兰佑天的行为甚是反常,雨儿家也不去了,也不出去拈花惹草了,整天闷在家里唉声叹气的。家人不知缘故,以为他又看上了谁家的姑娘,攻之不下,正棘手着呢。更奇怪的是,他每次看到纳兰释天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几个好事的弟妹纷纷猜疑:难不成,这回花花公子看上的人跟大哥有关?要说跟大哥有关的女子,那不就是…… 同在一个屋檐下,这种话怎么可能不传进纳兰释天的耳朵里呢?纳兰释天一想:那么巧,这小子是从袁家回来开始反常的。再一想他又精通爬墙术,该不会那天他跟到了沂园爬在墙上偷看吧?以之沂的美貌,要男人不动心也难啊。这小子不会真的…… 当即纳兰佑天被拖进了纳兰释天的书房里。纳兰佑天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老大不情愿的,边走边叫:“干什么呀?抓贼似的。有什么话外边不能说吗?”纳兰释天也不理他,直把他拉进了书房。纳兰佑天进了屋,问道: “到底有什么事儿啊非拉我到这儿来?” 纳兰释天撩衣坐到椅子上,双臂抱胸,一脸严肃地对纳兰佑天道: “说吧!” 纳兰佑天一脸茫然,道: “说什么啊我?不是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纳兰释天素知他狡猾,若是别的事他倒有兴趣兜着圈子揭穿他,可这事关系到之沂,纳兰释天如何沉得住气?站起身走到纳兰佑天面前,瞪大蓝眼睛注视他。纳兰佑天愣愣地看着他的瞳仁从湛蓝渐渐转为深蓝,知道他的怒意在上升,却不知所为何事。细想自己最近的行为,实在想不出什么事能把他惹成这样的,他从小到大都没见大哥摆过这么冷的脸,看来事态严重。纳兰佑天又是疑惑又是小心地开口道: “哥,你怎么了?我做了什么惹你发那么大火?” 纳兰释天的眉头不悦地攒起,语气里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你小子装傻充愣的本事长进了不少,那爬墙的功夫看来也没有荒废啊!”此话一出,纳兰佑天更是纳闷,心道我爬墙碍你什么事儿了,至于发那么大火吗?看看纳兰释天的脸色,却又不敢乱说话。紧张地眨了眨眼,问道: “此话,怎讲?” “怎讲?”纳兰释天终于压不住火地抬高了嗓音,“好,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答完了你就知道此话怎讲了!”纳兰佑天低声下气地道: “好,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纳兰释天横了他一眼,转身坐回到椅子上,注视着他,道: “袁家老太太大寿那天,我们一同去了袁府。从正堂出来之后我去了沂园,你是不是也去了?” 纳兰佑天心道难不成他看见我在墙头上了?不敢撒谎,点头道: “是,是表哥带我去的。” 纳兰释天心道你小子这下招认了吧?皱眉又问: “爬在墙上偷看来着吧?” 纳兰佑天暗想难不成袁家的墙头被我爬过一回,塌了?不可能啊,袁府造得比紫禁城还结实!当下答道: “是,我是爬上墙头偷看来着。” 纳兰释天站起身,语调冷得快要结冰: “看完了之后是不是大吃一惊,然后就日思夜想,魂牵梦萦啊?” 纳兰佑天低头又想,他怎么连这都知道了?又不敢撒谎骗他,只得又点了点头,道: “是,我近来的确如此!” 纳兰释天冷笑一声,道: “你现在知道此话怎讲了吧?你到处沾花惹草我管不着,可你这次竟然觊觎起她来,实在太过分!”纳兰释天的瞳仁已经变成墨蓝色。纳兰佑天心想难不成纳兰释天要把苏子一并收了?娶一个袁三小姐还不够,竟还要顺便将她的丫鬟也娶了?心下大怒,皱眉急道: “难不成她也是你的?” 纳兰释天听他竟然问这个问题,火大地答道: “她当然是我的!”可怜这兄弟俩,谁也没弄清楚对方说的是谁,一通胡搅蛮缠,误会越搅越大。纳兰佑天闻言,大怒道: “你也太霸道了吧?枉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你这是君子所为吗?” 纳兰释天更怒,他不许别人觊觎自己的未婚妻居然被他说成是霸道,难不成君子应该把妻子拿出来与人分享吗?纳兰释天吼道: “你觊觎我的女人,我该笑着说欢迎光临是不是?你所谓的君子是大度到连妻子也可以拱手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