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却隐隐有些无奈,目光变得灼灼,“你——没——有——话——要——说——吗?”他一字一句道。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像困兽的低吼,苏绣咬紧牙关,艰难的低下头。
这一分钟陡然被拉的长长的,漫长,她的手在他的手掌中几乎要碎了。
“——好。”他几乎咬牙切齿,“好!”他又重复了一次,放开了她。风猛然灌进来,暖风吹得她一身凉,藤佑谨走了。
苏绣这时方才抬头注视着那远去的背影,有些无力的撑着石壁,为什么她要回来?让两个人如此受折磨!让她的心这样痛!
苏绣走出校门的时候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她认得。
“苏小姐!”姚郑钧已经开门走了下来。
“没去办公室吗?”姚郑钧看着她的手。
“嗯?”苏绣这才发现手里一直紧握的纸袋,是藤佑谨给的。她迟疑了一下才打开——是几管治跌打用的药膏。
苏绣拿在手里,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
“伤还没好?”姚郑钧忧虑道。
苏绣有些虚弱的摇摇头,“不是,已经好了。”
姚郑钧朝她手中看了一会,不再说什么。
苏绣静静靠着车窗,心里那个影子越来越深,越来越沉。
姚郑钧不时抬眼看着车内的后视镜,后座那个沉默的女子总让他不能专心开车。她轻轻阖着眼,面上脂粉不施,本就是略微病态的苍白此刻看在他眼里又是不同往日。弯弯的睫毛微不可觉的颤动,揪着他的心。
他想开口,却开不了口,那样疲惫的神色。
他刻意开的很慢,到的时候天色有些晚了。苏绣没有睁眼,姚郑钧也没有叫醒她。就那么坐着,姚郑钧靠着车座目光定在上方的镜子上。本是郊区,依稀可闻夜虫的嘶鸣,从四周或深或浅的草窝里传出来。姚郑钧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长长的睫毛微张,挑起,苏绣睁开眼,顿了顿,“到了?”声音很低,很柔,像呓语。
“嗯,到了。”姚郑钧边说边下车,绕到后面打开车门。
“真是麻烦了,谢谢。”
姚郑钧看着她,什么也没说径自上了车。
苏绣倒有些怔怔的,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尾,不禁疑惑。站了很久,苏绣才慢慢转身走回去。
“绣儿——”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突然传来,静夜里听得分明,直吓了她一跳。
苏绣转身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一片阴影里模糊的一个影子看不清楚。绣儿?许多年不曾有人这样叫她了。
过了一会才从阴影里走出一个人,苏绣仔细看了看。那是一个老妇人,走起路来有些蹒跚。苏绣走近了几步,有些不确定道,“赵姨?”
“您喝茶。”苏绣端着茶盏递过来。
“赵姨,真没想到会见到您,这么些年了。”苏绣静静看着她,两鬓已经斑白,脸上皱纹横生。想当年,赵姨也是这一片首屈一指的美人。娴熟端庄也是出了名的,弯弯柳叶眉,剪剪秋水眸,身段窈窕,步步生姿。
岁月不饶人,最怕美人暮。
赵姨上下打量她,也是很感慨,她伸手比了一个高度。“当年我走的时候,你才这么点高,如今出落的愈发水灵了。”
“赵姨怎么一个人吗?”
赵姨饱经风霜的脸上有些凄凉神伤,“是啊,一个人。”
“赵叔叔他?”
“去了。”她低低喟叹。“小四在绥北,也成家了。不想在那添麻烦就回来了。”
小四,在苏绣的印象里他是十来岁的样子,瘦瘦高高的。那时候苏绣也才七八岁,院子里就数小四最喜欢跟她过不去,他们没少打架。许多次挨板子可都为了小四,等到她终于收敛了性子,小四一家却随着父亲迁到绥北了。
成家了?赵姨只身回来,婆媳关系不好吗?这些自然不能问的。
“在绥北,过得还好吧?”
“哎,也就是那样吧。临祁那边与绥北公开对峙已经是前几年的事情了。那时候可真是乱了几年,夜夜都是担惊受怕的,有时候守着门都不敢睡。这两年才渐渐好了,哪能像靖平这样平静,可也指不定哪天突然乱起来。
也不好说。上头的事情难能是我们说的清的。”
这些苏绣也是第一次听人提起,原来再大的动荡都会平息,让人寻不到踪迹。太平盛世是可以粉饰的。
“绣,湘绣呢?”赵姨说完有些失笑,“瞧我,这真的是老了。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