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两个杯子颠倒折来促凉。
他一边忙,一边不住眼地去瞅素秋,滚水滴在手上都没有觉出烫来。
素秋看得真切,心痛艳春,忙说:“我忽然不想喝了,哥哥过来陪我坐坐。”
艳春忙丢下杯子退回床沿拉住她的手,一向温润的面容已经急得变了色。
素秋叹气,心痛略缓,小声说:“我要睡一会儿,哥哥记得叫醒我回学校。”
“素放心睡,哥哥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守着你。”
艳春急忙保证,展开被子盖在她身上。
素秋微微一笑合上双眼。她确实是累了,又哭又跑折腾了半天早已超出她身体的承受能力,只是未见艳春展颜心里始终放不下。现在云开雾散,倦意就涌了上来。
灭了炉火,以免室内温度过高素秋睡得不舒服,又拉严窗帘挡住窗外尚毒辣的阳光,然后艳春一声不响地坐在黑暗里守着入睡的素秋沉思。
他是个不够格的哥哥,明知道妹妹有病生不得气着不得急,他却只顾着自己的感受让她担惊受怕到哭泣。如果素秋有什么意外,他将会永远生活在悔恨当中。
和琉玚不久前的谈话又回到艳春的脑海。
琉玚的法国故人已经打电报回复了他们的疑问,圣保罗医院拥有世界顶尖的心脑内科医护人员及最先进的医疗器械设备,素秋的病完全可以在那里得到根治。外国友人还热情地邀请他们立刻前去就医,还问要不要帮他们寻找落脚的地方。
这些信息令艳春雀跃,更加坚定了去法国的决心。法国还有第一流的美院、博物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向他们招手。只要再有一年,一年,这一切都会成为他们生活的背景。
艳春想着想着,几乎按纳不住就要立刻成行。
睡在床上的素秋翻了个身,一条手臂搭在了艳春的膝上。艳春稍稍回神,小心地执起她的手塞回被中。素秋“嗯”了一声,似乎不太舒服。
艳春微吃一惊,低头去观察她的表情。可是窗帘的遮光效果太好,他什么也没有看清,无意中嘴唇却碰上了同样柔软的什么东西。
慢半拍他才猜到那很有可能是素秋的嘴唇,不禁僵了一下身体然后快速退开,再也不敢靠得太近。
素秋又翻个身面朝里躺了,没有再出声。艳春谨慎地掀起一角窗帘,借着阳光见素秋面容平静,只是被子踢开了。
他轻轻帮她盖好被子,才重又放下窗帘。
这只是个意外,艳春对自己说,可是方才的柔软触感却久久地滞留在他的唇上,让他心神难安。
他慢慢抬手试过嘴唇,想去除那种奇怪的感觉,可是脑子里却更加深刻地铭记住了。
艳春今年已满十九岁,梦遗却依旧稀少。上次那种印象深刻的春梦他再也没有做过,却常常会梦到素秋。梦见她累了、痛了、哭了,都是不好的梦境,每每让他惊醒,然后才意识到那只是在做梦。
刚才那个无意的触碰让艳春又回想起那个春梦,进而怀疑梦里同他缠绵的女子的真正面孔到底会不会是他所熟悉的人。或者,会不会,就是素……
舞会在下个周末如期举办了,全城商界的俊男美女几乎都出席了这个盛会。
素秋虽然不情愿,不过也在艳春催促琉璃咬牙的情况下换上衣服、梳好了头发。
看着焕然一新的素秋、琉璃,再望一眼不大精神的琉玟,琉玚暗暗叹了口气。
琉玟这样无精打采已非止一日,平日还嗜睡,却不见长ròu。胃口也不好,吃东西经常吃一半留一半。她还拒绝孙医师给她诊治,脾气更加古怪,弄得家里人都不知道应该怎样对待她才是。
这次去参加舞会,按卫老太太意思是要帮她找个婆家。可是难得一身花旗洋装的她站在如含苞待放的两个妹妹身边时,实在是很难吸引他人的目光。
从前那个虽然沉默却美丽优雅的琉玟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完全改变了模样,令常见她的人都感到诧异。
艳春背着画夹,向坐在周家汽车里的素秋摆手道别。他早就和顾知繁约好今天去城外写生,送好素秋他就准备出发了。
素秋探头出去有些担心地嘱咐艳春:“哥哥早些回来,城外不比城里安全。”
艳春含笑点头答应,看呆一群附近的人,只觉用“春风拂面”来形容他的笑容也不为过。
“秋妹你也差不多些,春哥只是去写生,又是和那么一大帮同学在一起,你至于这么依依不舍吗?”
“我和哥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