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哥哥只是忽然想起件有趣的事情。哥哥怎么会笑话素?嗯,坐下吧。”艳春努力调整面部肌ròu,自觉找的理由很不硬气,赶忙转换话题。
素秋完全没有被艳春骗过去,但也不愿意因此和他吵架,于是恐吓地又瞪他几眼这才坐到床上去,问:“要怎么做?”
艳春嘴角仍在向上微挑,看了看她说:“素觉着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坐卧都可,不要紧张。”
这是素秋第一次当模特儿,艳春不愿意累着她而去摆一些特定的姿势,又担心地补一问:“冷不冷?”
素秋摇摇头,看着床直觉地侧卧上去。说到底,她仍是有些羞涩,不愿意将身体过多地呈现在外面,虽然观众只有艳春一人而已。
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粉白圆润完全没有成熟的娇嫩的少女身体半卧在一床半旧的葱绿棉布床褥上,呈现出一种玉雕般晶莹剔透的效果,令人面对着此景忽然间就丧失了所有的语言能力,唯愿能将它永远保存在记忆的最深处。
望着这付情景,之前隐隐盘旋在艳春心头的少许不安忽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是针对绘画对象本身的专业关注。他的目光变得严肃和敏锐,认真的观察着素秋。
停了片刻艳春执起炭笔准备下笔,手指却稍微滑了一下,他这才发觉自己刚才居然紧张出了一手的冷汗。
他平静地用手帕擦干手上的汗湿,重新拿起笔开始忠实地记录眼前的光与影。
素秋安静地枕在自己手臂上不敢乱动,生怕艳春会画不好。
她是背对艳春,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见炭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她的心跳渐渐平和,也可以分心去想些其他的事情。
“哥哥,你说我和你从前画过的那个老爷爷,哪个画起来更好?”
艳春正在凝神画她的后背,听了这么一句,其实很想照实说皮松骨塌线条感十足的老人实在比眼前这支胖莲藕要有画感的多。但是再看看虽然不动,却全身充满威吓意味的素秋,他实在没有那个胆子去捋虎须。
反正对素秋示弱已经是家常便饭,他也不争在这一次。于是艳春马上随口说:“自然是素画起来要更好些。”
听到夸赞,素秋却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哪个画感好她自然知道,这么问只是不忿。毫不意外地得到这个回答,只会让她心里更加不忿,还有些委屈。
她认真赌气地想了想,嘀咕:“其实我们班里有很多同学身材和我的也差不多。”
“嗯,所以?”艳春漫不经心地搭腔,手中不停,素秋的身影已经在稿纸上初具雏形。
“所以哥哥不该……反正是哥哥不对。”素秋说不出艳春究竟哪里不对,而自己的解释又实在是底气不足,不由恼羞成怒地指责艳春。
“嗯,是哥哥不对。素一会儿想吃什么?今天素帮了哥哥的大忙,哥哥请你吃好吃的。”
艳春哄她,几笔勾完剩下的线条开始打阴影。小屋里有火炉虽然不冷,可毕竟温度不是很高,他要再快些以免素秋着凉。
素秋满腹的心事在听到“好吃的”后,立刻全飞到了爪哇国,她喜滋滋地盘算吃什么才好。
想了好几样,不过在考虑到艳春的荷包后,素秋就气馁地放弃了。
最后她万分勉强地说:“一会儿哥哥请我吃‘和记’的臭豆腐干儿。要两串!”她加紧补上一句。
“好,还想吃什么?别替哥哥省,这次爹爹又给了咱们一些钱。”艳春怎会不了解素秋的心思,半是开玩笑半是怜惜地说。
素秋听了大喜,几乎要翻身欢呼。可是再想想,她脸上的笑容就慢慢消失了,仍旧坚持说:“我只想吃那个,上次还是卫大哥请的客,让我惦记了好久。哥哥买给我。”
艳春听了,停笔凝视素秋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答,目光里是隐隐的伤痛和无奈。
他的妹妹能不能不要再这么懂事?能不能就此停在这里不要再长大?她的无知去哪里了,她的无忧无虑去哪里了,那个总是缠着他要背要抱的素去哪里了……
素秋听不到绘画的声音感觉有些奇怪,仍是不敢随便乱动,望着眼前的葱绿床单问:“好了么?”
“好了。”艳春轻合双眼低声说,脸上恢复了平静。
他放下炭笔走到床前,展开半旧的被子盖到素秋身上,俯身轻吻一下她毛茸茸的头发:“暖和会儿再穿衣裳,素。”
说完艳春回到画架后,认真将剩余的部分补完,手下动作娴熟不带一丝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