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素秋站在门口,有些局促地说。
顾校长的脸在绿色台灯下气色很不好,似乎已经疲惫到极点,素秋有些后悔打扰了她。
“看我这记忆。”顾校长轻拍额头笑。
她站起身打开身后书柜玻璃门,一边寻找一边说:“你先坐。今天一直想着给你找,一忙起来就给忘了。”
素秋走进来坐到皮椅子上,目光扫过桌上那些一堆堆的文件、稿纸、帐册、书本,感觉自己的头都有些痛。
不一会儿,顾校长拿着几本书走过来,素秋赶忙起立。
“这是你刚才说的课本,这些是参考资料,还有一些我从前教法文时的教案和备课本。你都拿去,也许会有帮助。”顾校长将书本一一给她说明,不露痕迹地捶了捶腰。
“顾校长以前也教过书?”素秋翻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笔记,好奇地问。
“对啊。教了好几年法文,还有国文、数术、自然,哪一门缺教员就去补缺。舒副校长常说我是块牛皮,哪漏补哪。”
回忆起往事,顾校长嘴角上扬,脸上有种淡淡的怀念。
素秋望着她才只三十多岁鬓间就已隐现的银丝,因长期睡眠不足和操劳而失去弹性的皮肤,心里忽然觉得抱歉,鼻子开始发酸。
“对不起。”她低下头,轻轻说。
顾校长微愕低眼看她,不解地问:“怎么突然道歉?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吗?”
“我,在上次那件事后,有些对顾校长失望,因为您曾说过我们有可能说谎。”素秋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还带着哽咽。
顾校长恍然,然后失笑:“那么现在,你已经不对我失望了吗?”
“嗯!”素秋抬起头,黑亮的眼睛里噙着一汪清泪,“顾校长是最好的校长,为了我们,为了学校,您真的太辛苦了。现在还要代课,您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望着女孩子的眼泪,顾校长也有些动容。
她拉素秋坐下,温和地说:“我没有什么,这都是做为一个校长应该做的。只要你们将来能有所作为,学校能够持续发展,哪怕再辛苦我也甘愿。我们的国家实在是太弱了,现在世界上有多少列强正在对我们虎视眈眈。如果我们再这样继续下去,离亡国奴的日子就不远了。所以,我们要从个人做起,从基本做起,奋发图强。只有国力强大了,像法玛露这样的人才不会在中国的土地上肆无忌惮任意妄为。我的这个苦心,你可能明白吗?”
顾校长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让素秋感到自己肩上忽然就被放上了一付重担,为国为民的思想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
她坚定地点头:“我明白的。将来我长大了,一定也要成为社会所需要的人,让我们中国人永远不受欺侮。”
顾校长含笑将目光投向书柜,轻轻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民族强大,妇女奋勇。只要我们一代代坚持不懈地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何惧联军侵华、何忧江山失色?我辈的努力终将见证于历史。”
素秋静静聆听,目光渐渐变得深沉,内心充满了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作者有话要说:法玛露终于走了,素秋也要开始园丁生涯,一切都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六十二
周末的培华校门口,照例拥满了人。艳春候在人群外,不时向门内张望。
素秋和“培华七侠”中的其他六侠,穿着同样的蓝色校服从里面走了出来。七个各具特色的少艾女子像一群鲜花吸引了校门口所有人的注意,大家纷纷扭头去看,脸上忍不住露出惊讶 。
“素!”艳春迎上去,喊住素秋。
“咦?哥哥怎么在这里,没有收到我的信吗?”素秋诧异地看着艳春,拉住他的胳膊纳闷地问。
“培华七侠”为了庆祝成功赶走法玛露,同时祝贺素秋将要代课,决定今天集体活动一天。素秋在周四就将情况写成快信寄给艳春,所以很奇怪他的出现。
“还说?信里就只说一句要庆贺,比电报都要简短,哥哥能放心吗?”艳春故作严肃地批评她。
素秋完全没有被他唬住,不满地噘嘴:“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们七个人呢。”
“哥哥不是担心你吗?”艳春气馁,低声下气地哄她,引得何欣然她们偷笑。
“好了,好了,我告诉哥哥还不行么?”素秋一向对他这付姿态无奈,只好顺从地汇报,“我们先陪朱秀颖去教堂做弥撒,然后逛街,再去刘娣家作客。下午就回学校,再不出去了。这样哥哥总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