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也不见你们记性有这么好。”法玛露尖刻地撇嘴。
她说的是中文,发音有些古怪,可是大家都听懂了。何欣然和刘娣气愤地拿眼睛瞪她,这才知道她会说中文,却故意装作不懂,害她们吃足苦头。
“我十分相信自己的记忆力,也同样相信请教的那个人。”素秋被她的态度激怒,从没有发过火的她再也忍不住,用法文不客气地反驳。
听到她字正腔圆的纯正法文发音,大家都是一怔,法玛露的脸色忽然有点发青。
“你的法文不是在培华学的,从前就学过?”顾校长也改用法文,问素秋。
“是跟一位世伯家的哥哥学的,他在法国留过洋,喜欢文学。”素秋流利地回答。
“那么你现在将那天她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让她们两个听听,是不是这样。”顾校长建议。
素秋的神情忽然迟疑,沉思片刻后轻轻摇头,坚定地回答:“不,我不能说。那些话太脏了,那个哥哥说正经人都不会去说的。”
“可是,你只有说出来,才能证明你们的指正是真的,而不是在诬陷教员。”顾校长耐心地解释。
素秋惊讶地抬眼注视她,脸微微涨红了,激动地说:“我们没有!原来校长根本就不相信我们。”
“我只相信事实。”顾校长严肃地回答。
被她话里的郑重感染,素秋又开始犹豫,然后仍旧摇头。她脸上的红晕退去,显出一种苍白:“不,我不说。我宁可被冤枉也不会重复那些话。顾校长就当我们是在诬陷好了。”
说完,她转头对何欣然及刘娣说:“咱们输了,顾校长认为我们没有证据。”
何欣然和刘娣一直在惊讶地观望她们用法文交谈,现在忽然听素秋说出这个结果,不由都叫出来:“明明就是有证据,怎么会说没有?素秋,你没有讲清楚吗?”
“不,咱们没有,咱们可以是串通好了去诬陷不喜欢的教员。”
遭受失败,素秋却极其冷静。她将声音尽量控制到稳定,只是粉白的脸却越来越白下去,嘴唇也在轻轻颤抖,说完了上面那句话就急忙咬住双唇不让它们抖得过于失态。
注意到素秋不正常的脸色,顾校长眉间闪过不忍。她明白这个孩子正在强撑,为的只是不愿意让法玛露因此得意,而这一切都仅仅源于她对自己的失望。
她忽然竟有些不敢再去看素秋清澈无邪的眼神,很快转脸对冷笑的法玛露说:“你怎么看?”
“既然她们承认说谎话诬陷教员,那么就请校长大人将这三个坏学生开除!”法玛露故意用蹩脚的中文说道,存心想要刺激那三个已经很沮丧的女孩子。
素秋听到“开除”两个字,心脏跳着痛了一下。她急忙深呼吸,不让自己真的犯心疾。
“对不起,法玛露小姐,我不能这么做。”顾校长毫不迟疑地一口回绝。
“可是……”法玛露上前一步,打算抗议。
“她们有证据,只是不愿意拿出来,所以事情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弄清楚。另外,法玛露小姐,你作为一名教员,却有这么多学生对你有抵触情绪,难道不会让你有所反思吗?怎么还可以再提出这种荒唐的要求?”顾校长严肃地质问法玛露。
法玛露张口结舌地望着顾校长,不明白这个一直平和沉稳的女先生怎么会忽然变得令她感到敬畏和紧张。她哑口无言地僵立片刻后,不顾礼貌,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就扬长而去,临走前还恨恨地瞪了三名学生几眼。
素秋拉拉何欣然和刘娣的衣角,一齐向顾校长等鞠躬,然后默默退出办公室。
顾校长想给受挫折的女孩子们解释一下,可是三个学生都对她摆出既尊敬又疏远的表情,让她已经到了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现在的孩子真是一届比一届具有自由意志和文明思想。阿曼,咱们是不是要落伍了?”顾校长苦笑着对舒曼说。
舒曼掠了一下齐耳短发,气鼓鼓地说:“什么落伍?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法玛露,咱们至于这么被动吗?还要让学生认为咱们处事不明。”
顾校长点头,凝视半开的门扇,陷入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初次与不文明的教员对阵,素秋她们失败了,不过顾校长不会就这样放任法玛露的。
五十五
等待在草坪上的女孩子们见她们三个回来,脸上没有喜悦,只是愁云密布,立刻明白了事情不顺利,纷纷围上前询问。
刘娣口才便给,将经过情形详细地说了一遍,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