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内衣就跑了过来。快速检查后,他发现素秋只是昏迷,没有更严重的症状,就安慰艳春几句回房继续休息。
艳春将头抵在素秋手心,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淌满她的手掌。
此时此刻,他忽然明白了前阵子素秋对他说过的琉玚的想法:
“人生是一场剥离,就如同从母材中剥离的水晶。不管将来切割、装饰的如何美丽,对它来说,永远只是一场始于剥离的飘泊。它无法选择这剥离的命运,如同它无法选择自然的孕育。”
他觉得自己正在承受剥离的痛苦。
不是从母体上被剥离,而是眼睁睁地看着最亲爱的血ròu相连的妹妹从他身边被夺走。
这种痛,扯筋撕ròu地血淋淋,令他痛到无法呼吸。
艳春虽然聪明,又有曾经独自求学的经验。可是一直以来,上有慈爱的双亲呵护,下有可爱的小妹崇拜,求学之途又是一帆风顺,所以对于别人来说恐惧的“生离死别”,其实他并没有深切的体会。
可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那种叫“剥离”的无奈,也终于明白了一点点人生的残酷。这种认知,让他不自禁地颤抖。
他的眼泪和素秋手心的冷汗交融,打湿了下面的夹被。然而他的内心深处却在泪水洗涤后萌生出一种坚持,并逐渐发芽。
慢慢止住眼泪,他用手帕拭净残痕,然后打来盆新水,开始给素秋拭汗。
他的表情恢复了平静,动作平稳细致,手一丝不抖。
十八岁的少年,仿佛就这样一转眼长大成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琉玚为能让艳春娶他妹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惜,素秋不是琉玟,艳春也不是他。
艳春就这样令人心酸地长大了,素秋如果知道,她一定不会让他这样成长。
三十五
素秋在病床上躺了四天,第五天完全清醒时正是黎明。
晨曦从宽大的玻璃窗照射进来,隔着纱帐室内的摆设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被擦试得光可鉴人的家俱,小桌上一束花瓣娇艳欲滴的粉色月季,洁净平整开满红黄牡丹的地毯。
室内没有人声,自鸣钟有节奏的“嘀嗒”声在寂静中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药香、线香和花香混合成一种古怪的味道,素秋禁不住皱了皱鼻子。
床侧趴着一个熟睡的人,浓密的黑发凌乱地贴着夹被,头顶中心有一个端端正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