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爱地说:“你卫大哥逗你呢,你还同他说?累不累,要不要回去睡一会儿?”
素秋起得太早,现在又出门半天了,的确有点犯困。她冲琉玚做个鬼脸说:“卫大哥是坏人,总是逗我,欺负我小么?为了惩罚你,卫大哥用车送我们回去!”
“我是喜欢小秋,才和你玩嘛。哪里在欺负你?”琉玚叫屈。
艳春听了就笑盈盈地扫了他一眼,琉玚无端地觉得身上一han,知道说错话,连忙说:“走!卫大哥送小秋回家。”
素秋满意地点头,拉住艳春出门。
走廊上空无一人,李陌阳不知去哪里了,所有门都是关着的。她略有丝失望。
回到卫家用过午饭,素来困意上涌,被艳春送到床上午睡。
朦胧中,她想起一件事,勉强睁开眼睛对艳春说:“哥哥,昨天晚上你说李大哥的话,我想明白了。”
“唔。”艳春替她放下纱帐。
“你说李大哥还没想好要不是要见卫大哥,是真的唉。今天我看李大哥明明是在生卫大哥的气,的确不像是想要见他的样子。可是,那他昨天为什么还要来卫家呢?”素秋努力地用脑子想,却仍是不明白。
“好了,素,快睡。那是他们两个人的问题,自然得由他们去想法解决,你就是想破头也帮不上什么忙。快睡吧,眼睛都睁不开了。”艳春温声斥她,却不走开,只隔了透明的纱帐看着她。
素秋打个哈欠,踡起身体,含含糊糊地说:“就是奇怪嘛。哪天我去问李大哥,我还想看看他是怎么做首饰的……哥哥陪我去……”
没等艳春回答,她已经入睡。浓密的睫毛搭拉下来,面颊粉白,呼吸轻浅,像是个最漂亮的瓷娃娃。
艳春脸上不自觉地显出一个温柔的笑意,又看了会素秋,才转身离开。
二十一
余家兄妹离开时,李陌阳正在工作室,但并没有工作,而是坐在扶手椅里发呆。他的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在工作室的摆设上,神情清冷,眼中犹有愠怒。
工作室里琉玚专门根据首饰制作的特殊要求设计并督造的。窗上是百叶窗,可以随时调节室内亮度。左手一排工作台,上面铺了层最厚实的橡胶垫,整齐地摆放着天平、钳锅、钻石切割仪、砧板以及各式各样希奇古怪的专用工具。
右侧则是一排柜子,分成许多格挡。最外面的柜子里放着首饰成品,紧挨着它的柜子里则是些原材料,最里面的柜子里是各式模具和一些平常用不大到的工具。
门侧有个衣柜,里面是干净的连身工作服、帽子、口罩及手套等,靠近工作台还有一个小洗手池。
琉玚特别注意他的健康,说他经常接触重金属,很容易造成重金属中毒。所以强调,只要他进入工作室,就必须穿戴全套防护用具。工作完毕则必须彻底清洁后才可以饮食入睡。
一开始陌阳不习惯,琉玚就亲自监。两人常为洗澡、戴手套口罩而争执呕气。后来他渐渐习惯,现在都已经成为了进这个门后的下意识举动。
他举起戴了皮制手套的手,默默地看了一阵,然后慢慢脱下手套扔到工作台上,仰倒在椅子里无声地苦笑。
其实,他的一双手在过去的学艺生涯中,早已千疮百孔,根本无需再保护。可是那人第一次握住他的手,竟然落下了眼泪,说今后绝不允许他再在上面添一道伤疤。
而他之所以一直留在这座银楼,不为琉玚开除他的师傅怀恨,不为其他银楼高薪聘请心动,不为琉玚种种可笑笨拙的示好动气,有多少是为着那些眼泪呢?
他闭起眼睛,一动不动地靠在椅背上,嘴角的笑越发苦涩。
那人对他不可谓不用心,只为能让他在工作间隙不必出门休息增加他清洁的次数,特意让人做了这把扶手椅。一人长短,靠背宽厚,躺在上面很舒展。
可是,也不能不让人怀疑那人如此作为的用意。毕竟那人常赖在椅子上占用有限的空间,同时唠叨又婆妈,似乎终于逮住个可以说真心话的人……
楼梯上响起熟悉的脚步声,急促而有力,在工作室里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李陌阳睁开眼睛看了眼墙上的西挂钟,心想送回人也会这么快返回,这人开车真是疯狂。他的脸色愈发不好看起来。
“阳,阳,你出来吧!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再生气了。”
琉玚掀开工作室门上的一个小活板,眼望躺在椅子里冰脸瞧他的李陌阳,低声小气地请求。
陌阳垂下眼帘,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