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姐。”
程佳懿只好松开瞿东风的胳膊,挽住走上前的崔炯明。
摆脱掉程佳懿,瞿东风疾步走向出站口。走出大门,看到卿卿独自一人走向汽车。火车站外,人潮人海,都是自发前来欢迎瞿军凯旋的民众。见到瞿东风从车站出来,立时群情鼎沸,欢声一片。瞿东风急忙做出从容微笑,向沸腾的民众们频频挥手致意。
响彻云霄的欢呼声让盛夏的平京城越发炎热起来。坐在车里,罗卿卿感到一阵憋闷,摇下车窗,正看到瞿东风站在车站的台阶上,高高在上,踌躇满志,如同一个正接受万人朝拜的战神。她忽然起了一丝惶惑,这个站在神坛上光芒万丈的男子,难道,真是曾经拉着她的手,到老城墙根下采摘酸枣的少年吗?
变去的,到底是岁月?还是人心呢?
如今,长大了的少年,要的已不再是那几棵酸枣,而是功成名遂,万里江山。
而如今,长大了的她,也不再满足只是拉着他的手,走过春风拂动的巷口,她要的是海誓山盟,忠贞不移。是他全部的爱情。
如果,她要的,他不能给……
“罗小姐,您是在这儿等二少爷,还是回去?”
司机的问话打断罗卿卿的纷飞乱念,她恹恹地答道:“走吧。”
瞿东风的凯旋归来,让沉闷了小半年的双溪别馆一下子恢复了往昔的热闹浮华。
庆功宴会上,瞿正朴当众宣布晋升瞿东风为总参谋长。雷动的掌声里,行政院长古忠实即兴挥毫,写下一幅对联赠予瞿东风,上书:“指挥能事回天地,学语小儿知姓名”。以恭维瞿东风过人的军事指挥才能。
瞿东风接过对联,心中不由冷冷一笑。古忠实本是大哥那边的人,现在见他得势,马上见风使舵过来。想到这里,他四下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大哥的人影。他又看了眼女眷聚集的那几桌酒席,也没有看到卿卿的身影。
宴席过后,舞会开始。迷幻的圆舞曲和空气里漂浮的酒香交织在一起,仿佛一个无形的漩涡,把人们卷进跟贫穷和战争全不搭调的浮华幻梦里去。
像一阵三月的春风,胡冰艳轻盈盈地闪进双溪别馆。这位名贯京华的交际花着实有着压场的本事。她一走进舞厅,满场的男人都好像被酒风熏醉了一般,情不自禁地向她迎过去。胡冰艳眼风一扫,看到瞿东风歪靠在沙发椅上,正和行政院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虽然他看起来谈兴并不高,可是竟没有朝她这边正眼瞧上一眼。胡冰艳的脸色不由黯淡了一下。她索性自己走过去,微仰着头,轻摆着腰,摆出一副高傲而冷艳的姿态一径走到瞿东风面前。
胡冰艳操着柔美的南方口音,对瞿东风道:“恭喜军长得胜凯旋。”
在平京的社交界,听到这一口柔软又熨帖的吴侬软语,不看来人,也能猜到多半是胡冰艳来了。瞿东风对胡冰艳微颔了下头,表示答谢。
古忠实见缝插针的讨好瞿东风,忙道:“胡小姐,难得你也有这么落伍的时候。不能叫军长,要改称总参某长了。”
胡冰艳作了个惊喜的表情,正要再次道贺,却看到瞿东风的眼睛忽然定在了一个地方,眼角微微眯起,目光陡然变深,好像被什么摄去了魂魄。与此同时,胡冰艳似乎感到整个舞场的人都为着什么窒息了一刻。以她在社交界练就的敏感,她能嗅出一定是出现了一个压场子女人,以往,这个社交舞会上的女皇除了她胡冰艳不会有第二个人。她顺着瞿东风的眼神,急迫地转过身,果然看到楼梯上款款走下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
罗卿卿走下楼梯,立刻感受到来自周遭惊艳的目光。然后,是男士们眼里火辣辣的爱慕,和女士们眼角酸溜溜的嫉妒。
这正是今晚她想要的。
她透过装饰在大厅墙壁上的仿古铜镜,看了一眼自己的影子。玫瑰红的礼服衬得她无瑕的肌肤更加盈盈动人,削肩低胸的款式将她细长的颈项展露得如同白天鹅一般优雅。长裙下摆很大,上身很紧,恰到好处的显示出她诱人的线条和不盈一握的纤腰。简单的钻饰从胸口镶至腰际,随着她轻盈的走动,呈现出璀璨的晶莹和眩惑的光彩。她把半长的头发挽成俏丽的髻子,簪了几朵素净的百合花,使她看起来既艳光四射,又带着与众不同的漠离的气质。
罗卿卿的出现立刻在整个大厅里掀起不小的骚动。人们交头接耳,窃窃地议论起来。
“这么绝色的姑娘,怎么从来没见过?”
“听说罗臣刚的女儿住在双溪别馆。”
“对,就是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