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照着法国小说里、那个丑陋的敲钟人的样子画的。
罗卿卿看着戴着面具的南天明,忍不住一笑:“戴着这么丑的脸,今天的舞会,你这位白马王子总不会被各界名媛围攻了吧。”
南天明走到画板前,抄起画笔,蘸起银白色,在敲钟人的面孔点了一大滴“眼泪”。
然后站在镜子面前,对着镜子里滑稽又悲伤的面具、用西文念出英国剧作家的诗句:
“俊俏的浪子,为什么把你那份美的遗产在你自己身上耗尽?”
罗卿卿抬起眼:“你好象决定了什么?”
南天明轻描淡写地回答:“出洋留学。”
“出洋……学什么?”
“军事理论。”
罗卿卿轻笑了一下:“浪子要会回头了。南伯伯一定很高兴。”
南天明侧过头,看着坐在窗台上的少女在花砖地面投下的光影,隔了一会儿,问道:“想跟我一起去吗?”
南天明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罗卿卿努力看着他的脸,奢望他把面具拿下来,让她看清他此刻真实的表情。可是,转即、她便放弃了这种想法。收回目光,看着窗外的流光。夕阳开始渐渐聚拢,浓烈如火的色彩渲染着倦鸟归巢的天空。
她沉默不语,有意回避着南天明的问题。想起,昨天晚饭桌上,父亲跟继母提及南家有跟罗家联姻的打算。
继母施馨兰朝她和静雅一笑,道:“南家老爷子刚当上总统,就想跟咱们家联姻,你们俩真是富贵命啊。看天明平时跟你们俩都挺要好的,不知道他喜欢谁呢?”
罗静雅脸上立刻泛起绯红,放下刀叉:“妈妈,您都说得人家不好意思了。我是罗家寄养的,又没姐姐漂亮,天明当然看上的是姐姐。”
施馨兰忙道:“我们可从来没把你当成寄养的。你这孩子,又乖巧,又贴心,还这么谦虚懂事。我们疼你还来不及呢。”
一顿晚饭,她一句话没说。
晚饭后,照例在西厅弹钢琴。
静雅凑过来,欣赏了一曲以之后,拍手赞叹道:“怎么姐姐学琴比我晚得多,弹得倒比我好得多呢?”
她道:“在我这里,弹琴就是弹琴。”
“在我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