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晃着陆成的脸。
进了报社,那编辑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交给久微,抱歉地笑了笑:“宁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耽搁了那么长时间才把信交到你手上。黄主任让我告诉你,看这信上的邮戳,应该是五个月前就寄到的,可能是邮局的人疏忽了,十月初才寄到,希望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久微接过信,一时竟不敢看,匆匆道了谢便离开了。
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小雨,久微只看了一眼邮戳,是从上海寄来的。她把信放进手袋里,也没坐黄包车,一路就这么朝家走去。
刚拐过第一个街口,身边跑过一辆黄包车,那车夫本都超过了她,又在她前面停住,一个从上面下来,笑吟吟地看着她:“宁小姐,真巧。”
☆、第十九章
久微抬头,见眼前的人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是谁。
那人并没介意,连笑容都不曾减少半分:“在下陆子均。”
久微恍然:“原来是陆先生,真不好意思,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陆子均道:“卓萱后来提起过你。”
久微笑笑,没说什么。
陆子均和她并肩朝前走,久微见他西装笔挺,不禁好奇:“陆先生这是从哪里来?”
“刚有几个外国朋友请我吃饭,对了,听说宁小姐家是丝绸世家,不知可否为我推荐一些上等丝料,我那几个朋友想在耶诞节的时候带回去。”
久微点头:“当然可以,陆先生什么时候有空就到我家绸缎庄去,我会提前和管事说好,陆先生只管带你朋友过去就是。”
很快转过第三个街口,久微要直行,陆子均要左转,久微脚步顿了几秒,停住,陆子均疑惑地转过头,久微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开口道:“这件事本来我不该问,但是卓萱……陆先生怎么看卓萱?”
陆子均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久微接着道:“卓萱虽然脾气像个孩子,但是个好姑娘,希望陆先生,不要耽误她。”
陆子均嘴角挑出一抹笑容:“耽误不耽误这个说法,因人而异。卓萱很好,我也很喜欢她,现在我能说的就是这些。至于将来,谁也不敢担保会发生什么事,宁小姐的话我会记在心上,天色不早了,宁小姐还是早些回家吧。”说罢,优雅地对久微略一弯腰,转身走了。
久微呆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心里隐约有一丝不安扩散开来。
晚上吃完饭上楼回了卧室,久微才把那封信从手袋里取出来。
信封上果然是熟悉的字迹,是寄回报社的。久微颤抖着手拆开信封,里面只有薄薄一页纸, 久微一行一行看过去,陆成大略说了一下采访的情况,一切都很顺利,他已经坐船到了上海,估计再过一个星期就能回苏州。
久微的目光扫到末行的时候蓦然顿住:“我到上海的第二天,无意间救了一个想要跳楼的女孩子,她父亲为了表示感谢,为报社捐了五万大洋,支票我随身带着,报社那台旧打字机终于可以光荣‘退休’了。”
她心念急转,在上海,什么样的人可以阔绰到一出手就这么大方?救了一个原本要跳楼的女孩子?猛然间,她想到了一个人------
“我和立新是6月份认识的,他救过我一命。”
“如果真是陆成,他为什么不认我?为什么要和赵安云订婚?……不可能……”久微自言自语着,手不由捏紧了那张薄薄的信纸,指尖微微颤抖着,只觉浑身冰凉一片。
思虑半晌,她最终决定再去上海一趟,把事情查清楚。
下了决心后,她便下楼去宁父的书房,向父亲说明情况。
由于年关将至,宁父这几天都在和账房盘点绸缎庄的经营情况。
久微推开门进去时,宁父头都没抬:“久微,你来的正好,快来帮忙。”
久微犹豫了几秒,道:“爸爸,我有些事想同您讲。”
一旁的账房先生识趣地道:“老爷,我先回去了,这些账目明天我同赵总管对过之后再送过来。”
宁父点了点头,停下了手中的事,点燃了烟斗,往后靠在椅背上:“有什么事?”
久微走上前:“我……我想再去上海一趟。报社的人说在上海见过陆成,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想再去确认一下,好让自己放心。”
宁父隐在烟雾背后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半天没说话。
久微惴惴地抬头看了父亲一眼,只见父亲的眉心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