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枕头上蹭了蹭,口中低喃出一个名字:“陆成……”
楚卓铭怔了怔,脸上的神色冷下来。在她床边站了一会儿,转身走了出去。
陈翌已经等在外面走廊上了:“处座,您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马上就走。”
“不等宁小姐醒过来?”陈翌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太妙。
楚卓铭沉默了几秒,道:“不等了。她这边就交给你和许笠了,你们多留心,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
陈翌面色不豫:“处座,您一个人……”
“放心,此行北上本就是秘密会见冯司令,一个人反而更方便,你们只要帮我照顾好这边就行了。”
陈翌见他心意已决,只得道:“属下一定保护好宁小姐安全。”
楚卓铭略一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道:“我让你查的唐立新的背景,查到了吗?”
“查到了,不过属下怀疑他的背景资料被人动过手脚。”
“哦?”
“表面上看他似乎与赵家有某种牵连,他的所有背景都与赵家有关系,但我觉得他不像是赵家的亲戚。”
“他和赵安云是怎么认识的?”
“今年6月赵安云自杀过一次,原因是男友悔婚,跟别人跑了。但是抢救了过来,后来就认识了唐立新,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楚卓铭眸中精光一闪,沉吟半晌道:“接着查,不过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尤其是宁小姐。时间差不多了,送我去火车站吧。”
久微第二天醒来刚用过早饭,陈翌就进来向她解释楚卓铭有急事离开了,临走前吩咐她好好养伤。
久微心中有股淡淡的怅然若失,也没多问什么,只笑着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医生每日按时过来给她检查。由于楚卓铭的身份,给她用的药自然是极名贵的。
四、五天后,伤口已经可以拆线了。她也可以由仆佣扶着下床走走。又过了大概一个星期,她觉得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身子不时会觉得有些虚。楚卓铭一直没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她有些担心,但又不好问陈翌,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
这天傍晚吃过晚饭,她照例到院子里散步。
这栋宅子造得极大,光是花园就占了一大片地,虽然已经是十一月初,在广州炎热的天气下,园子里的菊花开得正热闹。
久微见那翠菊颜色好看,想摘一些回去插在卧房里。刚走到客厅门口,她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客厅里灯火通明,二楼上隐隐约约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她刚走到楼梯口,陈翌就急匆匆地从楼上下来,见了她也只略略行了一礼。
久微拦住他:“出什么事了?”
陈翌道:“处座受伤了。”
久微心里一沉,手里的花尽数掉在地上。一时顾不上捡,她匆匆朝楼上赶去。
站在那扇半掩的门前,她一时竟不敢进去,只听门内传来一阵清脆的器皿碰撞声,接着一声压得极低的呻吟传来。医生的声音随之响起:“楚,你也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这颗子弹卡在你ròu里,你居然连消毒都不做就这么走了两天?你还要不要这只手了?”
楚卓铭的声音带着些苦笑之意:“当时情势紧急,为了脱身,我也是没办法。”
医生又低声吩咐了一句什么,不一会儿,一个护士端着一盆水走了出来。见了久微,对她笑一笑:“病人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你可以进去了。”
久微眼睛瞥见那盆水是鲜红的颜色,心里一紧,迈步走了进去。
屋内,许笠站在一边,医生站在床侧,床头的小柜上放了一个搪瓷盘子,里面散落着镊子、手术刀、棉签等物,还有一个血迹斑斑的子弹头。楚卓铭坐在床边,黑色的外套被扔在地上,上身的一件白衬衫右手的袖子被剪了一截下来,露出一个狰狞的伤口。床单上沾了一些血迹,医生正在准备帮他包扎伤口。
见她进来,楚卓铭明显愣了一愣,随即道:“你怎么来了?身上的伤好了吧?”
看着他眼睛里透出的温润笑意,久微忽然觉得胸口一窒,半晌低低道:“你的伤……”
楚卓铭不在意地一笑:“不碍事,一点皮ròu伤而已。”
一边的医生已经开始替他包扎了,一边上药一边道:“你这伤拖的时间有些长了,这几天一定不能沾水,不能用这只胳膊使劲。如果伤口发炎就不好办了。”
久微在一边看着,只觉得挪不动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