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陈洛祁是不满丁玉芬将她推到,可是他更怒的是宛若两次都差点被丁祥贵玷污,只要一想起他就怒火中烧,只恨不得丁祥贵再死一千次一万次才足以平息。
宛若淡定的站在绣庄的庭院里对着突然到访的陈鼎沣并无半点惊讶,她淡笑着让开身子“陈老板还是进来吧!”
陈鼎沣微微讶异却也慢慢进来,左右张望了一圈道:“云琪她不在吗?”
“云姨在里面。”宛若执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给他“您请坐一会儿吧!”
陈鼎沣握紧茶杯细细打量了宛若一眼,眉眼慢慢舒开“你长得真像你额娘!”
宛若淡笑“这话您说过了!”
陈鼎沣一愣,然后无奈的微笑“人老了就是这样,说过的话总不记得。”
“有些东西只有反复在心里念叨才不至于以后忘了干净。”宛若修长的手指执起绣针寻了一处坐下。
陈鼎沣深深看了她一眼,语气悠绵“你额娘把你教得很好。”
“她额娘死得早,这么些年都是这孩子一个人熬过来的!”段云琪掀了帘子不冷不淡的走出来“她和她额娘一个模样,遇见什么事都是憋在心里!”
宛若面色尴尬站起来低声叫道:“云姨。”
陈鼎沣也起身“云琪……”
段云琪也不看他,直接走向宛若“家里如何?可都办妥了?”
宛若不说话只点点头,陈鼎沣似有若无的叹息了道:“我晓得你心里怨恨我。可是云琪,但凡看在抒意的份上,你也该让我见见她。”
段云琪一下子噎住,脸色大白。她扭头冷睇着他“我与你之间是没有什么情分的,抒意她倒是有,可是她早就死了!”
陈鼎沣脸上并无颜色,眼眸稍稍垂下“你总该让我见见的。”语气无力而落寞。
段云琪再说不出任何犀利的言语。
路同归不同【下】
最后仍是段云琪携了陈鼎沣去宛若额娘坟头,宛若则是一人留在绣庄里看门。长生不在她也索性就走去了柜台,随意的翻了翻便瞧到了桌子上一本翻开了几页的书。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摩挲着书的扉页,她久久不愿抬头。时间久了脖子便有些酸,她微微一动就看见了倚门而笑的陈洛祁。
烟灰色的西式外罩衬着高大的身形清逸脱尘,陈洛祁温柔和煦的嗓音就轻轻的过来了“远远瞧着就像是一幅古画,烟雨色浓郁,沉沉霭蔼淡雅清透。到底是我俗气了,扰了你。”
她双颊染起淡淡的嫣红“什么时候来的?”
陈洛祁站直了身子慢慢而来“自然是想你的时候。”
心跳一慢,她面有怀疑。陈洛祁速度确是比她更要快上几分,上前两步就伸手将她搂在了怀里“我原先不晓得,相思一旦入骨便是最缠绵的蛊。想不得,念不得,不想不念却又要了人命。”
他软软的蹭着她的肩窝“宛若,我很想见你。”
刚要举起的手就这样止住,宛若直直的任由他抱着,仿佛觉得再没有了比这更美好,更温馨的事。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却原来,她也是相思入骨。
“洛祁……”过了好久,她终于将手慢慢放到他背上。
“嗯?”
“……我想我们兴许是可以的。”她放任自己的力量全部落到他身上,身子一点软下去。
陈洛祁恍然大惊猛地把她拉开,眼眸睁得老大“你说什么?”
带着盈盈的笑意,她的容颜清丽明媚“我想,我们是可以的。”
陈洛祁终于听清起初是欣喜若狂,但却一点点的面色凝重起来。他扳正她的身子,直望到她的眼底“宛若,我不逼你。过几日我会南上……”
“你要南上?”宛若面色一变推开他站定了后急道:“你难道不晓得如今是什么情况吗?”
“就是因为晓得。”他笑的无害,语气却又认真无比:“于私他是我大哥,我不能不帮;于公,这也是我的国家,做这些事情我责无旁贷。”
南北向来割据一方,如今更是因为政见不合的关系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