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她乔顾。念乔一个激灵，上前跪在床边，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爷爷——”

顾伯言已经说不上话来，只是紧紧抓着念乔的手，瞪大眼睛。

那眼神，分明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

他只是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妈咪，爷爷好像要说话。”顾景年也看出了顾伯言要说话，小小的身子朝前挪动，凑过去听顾伯言说了什么。

念乔一边哭一边说：“爷爷，你不要死……顾行森还没回来，爷爷，你等他回来，你等他回来好不好？”

“妈咪，爷爷在说什么雅，是什么？”顾景年好像听到了什么，转过来问念乔。

可是念乔此刻根本没心思去管别的，抖着唇对秦管家说：“秦管家，你给顾行森打电话了吗？他怎么还不回来？他怎么还不回来……”

秦管家摇着头，老泪纵横，“我打了，可是二少爷的电话不通，不知道为什么。”

电话不通？

念乔猛地站了起来，她似乎不相信顾行森的电话不通，自己想要去打电话。

她的手刚触到电话，顾景年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妈咪，爷爷不动了。”

爷爷不动了……

五个字在念乔的耳边回荡，手里的嗲话‘啪嗒’一声就掉了下去，她转身，动作十分迟缓。

秦管家一愣，随后就哭了起来，“老爷，老爷——”

顾景年被秦管家的哭声吓到，哧溜一下从床上爬了下来，跑到念乔身边，拉着念乔的手摇晃着：“妈咪，爷爷怎么了？”

念乔呆呆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眼神变得有些空洞。

生与死，原来是这么快。

前一秒，他还睁大眼睛看着你，后一秒，他或许就闭上眼睛再也不会睁开。

念乔一步一步走过去，蹲下身，握住顾伯言的手，低喃：“爷爷，你在吓念乔对不对？”

“妈咪，你怎么了？”顾景年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看着念乔。

念乔转过头来，眼中晶莹闪烁，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嘘——年年，别吵，爷爷在睡觉，不要吵醒他。”

“小姐，你怎么了？”秦管家用一种惊悚的眼神看着念乔，老爷明明是死了啊，她怎么说老爷在睡觉啊？

念乔看了秦管家一眼，嘴角勾起一丝苍白的笑，“秦管家，我没事啊。”

秦管家觉得她不对，不禁说道：“小姐，老爷已经走了，你别这样，会吓到小少爷的。”

念乔突然变了脸色，声音募地染上一些凄厉，“你乱说什么！爷爷明明是睡着了，他没死！他还没死！”

房间里的人都一愣一愣，看着念乔，眼里溢满同情。

他们是能理解念乔此刻的心情的，毕竟在顾家，这么多年来，除了顾行森，只有顾伯言对念乔好一点。

他突然就这样走了，她作为一个孙女，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况且，她之前三年不声不响失踪，回来还没有好好孝敬顾伯言，他就这么走了，她怎么能不难受？

顾景年被念乔的样子吓到，咬了咬唇，突然就哭了起来，大叫：“妈咪，我要妈咪——”

念乔回头看他一眼，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邪了，低吼：“哭什么，不要哭！会吵醒爷爷的！”

顾景年被吓到，然后哭得更厉害，走到念乔脚边仰着头，一直哭。

秦管家看的心都要碎了，“小少爷，别哭别哭。”然后他又抬头对念乔说：“小姐，你别这样，会吓到小少爷的。”

念乔眼珠子动了动，蹲下身来，一把抱住儿子，也大哭起来。

顾行森不在，爷爷突然就走了，她难受得同时也心慌，她突然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和顾行森交代。

屋子里全是他们母子两个的哭声，下人们站在一边听得也难受。

————————

三天后，顾伯言出殡的日子。

顾伯言的葬礼，顾氏家族的所有长辈都出席了，以及政界商界的重要人物，纷纷到场表示吊念。

葬礼现场，一派庄严肃穆，视线所及之处，只有黑白。

仿佛整个世界也只剩下黑白，呼吸也显得压抑，每个人脸上，要么是无表情，要么就是哀痛的表情，但是有几分真假，只有自己知道。Pb81。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都联系不上顾行森，念乔的心底突兀地衍生出一种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