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原来您还记得您有个妻子,孩子已经一个多月,她工作得累到流产你都不闻不问,这次大出血可能以后生育都会出大问题!你身为丈夫居然连半个人影也不见,就任由她这么跑出去受了风han,只怕会引发炎症,病情险得很。”医生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见他泫然转过头去,方缓声道,“我去配点调理的药。”
他如此害怕,他抱紧她,这失去孩子来自他丧心病狂也销魂蚀骨的那一夜,那一夜是整整一月来唯一能安睡的一夜,次日醒来他的身畔只余下她的一缕幽香,没有留下只字片语,这种冷漠令他恐惧,他不敢找她,不敢打听她的消息,甚至不敢听到她的名字,只有在黄昏时,他会不由自主地拿起手边的话筒拨一通到她的电话,他知道她不会在家,很多次似乎是她的母亲接起的,“喂”了几声就放下。只有一次对面没有声音,他的脑海在空白的静默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她?那种恐惧让他想起,大学时第一次演话剧在幕后拿着台词准备,台下是慢慢的人潮,第一次在水银灯下演戏停下一瞬听到台下寂静,第一次影片影片试映征得圈内人士的评价,左六爷对他说:“你当真以为当年你母亲死于难产?”那种无边无垠的恐惧,因为全是等待。他从来不晓得他会是如此胆怯的人,若是她在电话中叫出他的名字,他会立即狂奔到他面前吻她的脚。
他不知道,他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她刚刚失去了他们的孩子,她居然不愿告诉他,她居然恨他恨到甚至不愿保全孩子,她情愿失去自己的骨ròu也要斩断他缚在身上的最后一重枷锁,她怎可用如此惨烈的方式离开他,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个孩子的失去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他愿为留下这个孩子而失去整个世界。
她安然睡在他怀中,如此孱弱苍白让他想起小
时候自己小时候捉来缚在桌脚上的蜻蜓,隔天想起去看时蜻蜓已经死了,蝉翼般的翅膀在夕阳中发着光。他觉得紫衣就是这只蜻蜓,只因他一人狭隘的喜欢紧紧不愿放手而死于自己手中。
她病了整整三日,他在她的病床前守了三天三夜,在最危险的时候,他握起她的手:“我答应你放手就是,今生今世你再也无需见到我,请你好起来。”
医生本是束手无策,到了第三日下午病情却是急转直下,到黄昏已经脱离危机,郁晨述打了通电话给赵潋滟让她过来,赵潋滟听到消息喜不自胜,跟剧组请假匆匆赶过来,她一向对紫衣甚是关心,更何况是郁晨述交代的,得了空便喜孜孜地对她说:“现在晨述每天都会挂一通电话给我,可每次问的都是不相干的话,紫衣谢谢你,我知道这样说很不好,可要是你不生这场病,我这辈子都没办法接近郁晨述,你说郁晨述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紫衣诚实回答:“我不知道,他是个高深莫测的人,我想没有人知道他的喜好。”
潋滟性格单纯,笑起来更是美得不可方物,紫衣望着她的笑容突然想到当自己爱着郁晨述笑起来会不会也是光辉熠熠?可在她眼中此刻的赵潋滟真是傻,竟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盲目成这样,然而她又何尝不曾这样,年轻时每个人恐怕都不免要傻这样一回吧。
紫罗兰剧组没再联系她,她在泽宁过了一段风平浪静的日子,回到衢南她下定决心离开翌晨,算一算当初一年合约已经到期,她让人将电话拆了下来,郁晨述曾赠给她的东西,一器一物,哪怕一本书一张纸条,包括他曾送给她的一管Revlon口红都尽数装入箱中,本就不是属于她的东西,她无一丝眷恋,连那个人都不得不舍弃,这些身外之物算什么?她雇了两块力钱命弄堂里一个拉黄包车的将东西拉到郁晨述家中,谁知到了晚上郁晨述却派人将东西原数拉了回来,说郁先生吩咐不准往回送,紫衣便当着那人的面将东西往门外一扔便关上门。
这几天她在报上看招工启事已经习惯主动绕开专门讲电影的版页,但紫衣还是隐约听到一些消息,紫罗兰公司被曝导演常德庸借用工作便利胁迫女演员与他发生关系,种种罪行,罪不容诛。紧接着报上又有人列举女演员以翌晨公司的薛梦影首当其冲,据说常德庸与多名女演员长期不正当交往,薛梦影更是为她数次流产。
两篇文章授意的意思都很明显,这似乎是一场翌晨与紫罗兰之间的暗战。
这几天紫衣去苏眠家中看望她,她租了一间亭子间,房间只有七个平方,只能放下她的床和一张写字桌,透过老虎窗能看到小默在后院花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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