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晨述在书房看书,正好有一通电话打来是谈关于租用北望摄影棚的事,他在电话里谈了半天,紫衣闲来无事随手抽出一本他正在看的书,一张照片落叶似的撞入眼界,照片上是个女人,虽是浓妆艳抹却依然不掩秀气,紫衣手心已经沁出冷汗,猜想道,是他的妹妹?不,他没有同父同母的妹妹,与家中其他亲眷关系亦是疏离,可否是他母亲?这张照片是北望拍的,照片下方有一行凸出的金色洋文,还有日期,是十年前的照片,这个时候晨述的母亲已然去世——不可能是她。
郁晨述,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紫衣翻来覆去思索依旧只能得到一个她不想面对的答案:晨述在外面有女人,这个女人与他认识比她早了十年,而且她在晨述心中必定占有相当地位,否则以晨述的性子是绝不可能将她的照片随身携带。紫衣脑中闪过一丝念头:晨述如此仓促来到北望是为了她,因为她在北望,所以晨述随便找了个借口到北望,可也说不通,晨述何必要自己一同跟过来,紫衣的心一沉,除非他根本不在意她的感受,根本不在意她发不发现。
紫衣怔怔望着照片上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的面容莫名地熟悉,她确定自己见过她!可惜因为演员工作关系每日大量应酬宴会都是公众场所,每日见过的女人犹如恒河沙数,过江之鲫,一时竟也不想出到底在哪见过这个女人。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来过衢南,才会与自己见面。她将目光转移到晨述身上,他对着话筒边说边笑,紫衣突然想到也许他根本不是在谈工作的事,不过以此为名和那个女人打电话。
怀着如此沉重的心事,晚饭吃得味同嚼蜡,几次她都要脱口而出直接问他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每次都将滑到嘴边的问话咽了下去,她没有勇气,结果只有三种:第一种是晨述矢口否认,他便是不想她知道真相,以他的广大神通,那么她就永不可能知道这个女人的下落;第二种是晨述承认了这个女人的存在,他选择了紫衣,那么真相于两个人都会是折磨,以后无论他做任何事她都会没完没了地猜忌;最后一种是最残忍的,他选择了那个女人,紫衣对自己并不是那么有信心,在她告诉晨述自己的过去以后她又怎样理直气壮地要求晨述选择自己呢?
晚上睡觉时,无论晨述怎样的撩拨都勾不起她的一丝情/欲,她转过身背着
他侧睡:“我累了…”他想要抱住她的腰,却被紫衣敏感地避过,晨述躺了一会儿披衣而起,翻出写完的结局再三润色修饰,紫衣用余光瞥见却是另一番感想,才不过数天,他便厌倦了她。
是夜,夜已深,人未眠。流清泪,愁无眠。
第二天晨述醒来透过百叶窗的阳光一条条照着紫衣的睡颜,他情不自禁地亲吻她粉嫩的脸颊,却发现她脸上正发着低烧,连忙将她叫醒,打电话到柜台买了药和了温水吞了下去,这时电话响了,晨述接电话说了几句。
紫衣见他老围着自己在眼前团团转,不知怎地心里十分烦躁,冷淡地说:“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好了。”说着也不管他怎么说顾自闭上眼。
晨述见她异于常态以为病人就是这样,并不与她计较。他到北望以后能交给子琛都交给子琛,除了写稿就带着她到处游玩,其实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他亲自处理和最终确定,他想着既然她病得不是很严重,自己趁着这个时候出去处理一些事也好,便真的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临走嘱咐紫衣一有不舒服就打柜台电话。
晨述前脚踏出门,紫衣又是另一番心境,她真是愚蠢到无可救药,亏她自小生于父亲妻妾之中,耳濡目染她们虚与委蛇百折千回的驭夫术,事情到了自己头上,不要说谋略就连最简单的算计也不会,她如火中烧,是她自己亲自将晨述推到别的女人怀里,若是他日晨述正与那女人重修旧好,她决怪不到第二个人身上。
她心中“轰隆”一声,慌忙穿戴好,奔出门,晨述正站在街角,这个路段闹中取静,叫黄包车要靠运气但还不算麻烦,晨述上了一辆黄包车,正好一辆黄包车经过,紫衣上了车,她在一瞬间下定决心见一见这个女人。
车子犹如一尾左右摇摆的鱼儿在熙熙攘攘的闹市里穿行,目的地却是一家电影公司,他居然真的是出来谈事情,紫衣不知道是喜是忧,喜的是他并没有说谎,忧的是猜想还将继续折磨着她。
她在附近的街角等了将近两个钟头,晨述才出来,上了黄包车大概对车夫又说了另一个地方,她的车子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