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成军用基地,犯下的罪行累累,因此克钦族人都恨透了日军,纷纷与盟军合作。他们极善于在山区行动,又民风剽悍,所以在英缅军中,克钦族人不但负责向导,而且由克钦族士兵组成的军队往往负责打前锋。
“你受了重伤,去我住的村落包扎一下吧,包扎过后,我带你们去印度找盟军。”黑龙同明清远道,“还有啊,我们村落有些偏,盟军招兵时都没去我们那里,我想要参军去打小鬼子们,到时候你可要发我一把步枪啊!”
“好。”明清远向黑龙点一点头。
林慕容微微一笑,同黑龙一左一右地扶住明清远往黑龙指引的方向走,失血过多,他已临近昏迷。
空气中有一阵一阵的花香,浓香扑鼻,好像回到上海的旧宅,花园里面姹紫嫣红,各种花开得正好,身边的女子挽着他,长长的发丝拂过他的手臂,身上的衣料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他看着她的盈盈一双目,轻声问道:“你来了吗?”
这一刻,他似乎依然是旧日的那个惘然的男子,硬生生地去逼她看清楚,可是自己却始终无法面对现实。
“大哥哥,是我。”
他略略清醒,面前的女子,是林慕容,而那个女子早已经远去他乡,不知所踪。
黑龙一直引路,离开了青翠空阔的山峦谷地,又开始有低矮硬朗的灌木出现,穿出了密林,便能远远的看到一个临近小河边的村庄。
只是,那村庄已看不到什么房子,高脚竹屋被焚去大半,只有几堵被火熏黑了的泥墙还挺立着。黑龙一惊,松开明清远急急奔过去,发出
野兽一样的长嚎。
明清远由林慕容扶着慢慢走过去,烈日高温下,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极度的han意。
坍圮的泥墙前面是一片空地,原来可能是一座高脚竹屋,也可能原来就是村子中的空地,而这个时候,满地都是烧焦了的尸体,有的尸体蜷缩成了一团,露出了白骨;有的尸体头部被烧成了骷髅,可是身体却还完整;有的尸体一看就知道还是小孩子……
黑龙不住地发着抖:“我只不过出去打了一趟猎……怎么会……怎么会……”
那些尸体当然就是小村里原来的村民,同所有的克钦族一样世世代代居住在这片土地上,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但如今,却全都变成了焦黑的尸体。
林慕容虽已见多了血腥场面,但看着这些在被烧死之前经过痛苦的挣扎和哀号的尸体,也不禁尖叫起来。
“火烧、活埋、毒气、硫酸……这是日本兵对付平民一贯的方法。他们是被刺刀赶进火堆去的,不烧死,就被刺刀刺死。”明清远的声音很平静,“日本兵应该离开没多久,墙还是热的。”
黑龙咬一咬唇:“我知道一条小路,你们跟我走。”
终于抵达印度东北的阿萨姆邦的雷多,缅甸南坎医疗队一直跟随中国远征军转战南北,美国传教士医师戈登替明清远检查过后,发现日军的机枪子弹正中明清远的右膝,造成髌骨和胫骨平台严重骨折,上帝,这么远的路程,他是怎么撑过来的?
由于伤口当时清理不清,加上缅甸的恶劣气候和步行这么远,抵达这里时,明清远的伤口红肿滚浓,面色惨白,还发着高烧。
整个雷多的将士们都验了血型,只有一个美国大兵的与他相符,紧急输血之后,戈登医师同他道:“明将军,你的腿部细菌感染严重,鉴于创口溃烂面积有扩散的趋势,不采取断然措施及时抑制的话,恐怕会危及生命……”
“什么意思?”
“你的腿……怕是保不住了……我希望你最好接受截肢处理。”
一听要截肢,明清远急了,直接抽出手枪,一把拍在床头柜上:“不行!锯了腿,我还怎么回去领兵打仗?要锯腿,不如先一枪打死我吧!”
戈登一时无话可说,只好望向守在旁边的林慕容。
“不然这样好了,先吊点滴消炎,然后再进行手术,不是截肢,行吗?”林慕容轻轻握住他的手,“大哥哥,如果他要锯你的腿,我就先一枪打死他!”
碰到这种情况,戈登只好自认倒霉,战战兢兢答应他尽力治疗,出去要护士为他挂上盘尼西林的点滴,不
再提截肢的事情,而他进行手术的那一日,是六月七日,星期天。
明清远从麻醉中吃力地醒过来,看到伏在他身上哭泣的女子鬓发散乱,狼狈至极,于是他叹息一声,一脸诚恳:“你该减肥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林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