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孔大小姐一定要改造它。”老区指了客厅角落的一堆碎块,“少帅,那也是孔大小姐弄的。”
老天,原来那里放的是一对南宋哥窑冰裂瓷大花瓶,此刻也被砸碎了奇形怪状地叠成了一堆。
明清远实在忍不住:“孔令仪!”
“仲玉哥哥,你可回来了。”樱桃木的楼梯一阵响,穿着鲜红色绒绸缎子旗袍的孔令仪兴奋地从楼上跑了下来,“我在你家都无聊死了。”
明清远只是无奈地抚着眉:“孔大小姐,请你放过我。”
孔令仪的脚步一顿,盯着站在明清远身边的苏婀娜:“你是谁,妖妖娆娆的,一看就知不是好人。”
苏婀娜看出了些许,于是抿唇一笑:“我是他未婚妻。”
“未婚妻?”孔令仪张大了嘴,随即推了明清远就往外走,“愿撒旦与你同在,祝你不幸。”
“去哪里?”
“总统府,我要同小姨父告状!”孔令仪悻悻推门而出。
终于送走了她,明清远不自觉地呼出一口气。
樱桃木的旋转楼梯上,苏婀娜的手中已沁满细密的汗,她低声地唤:“少帅。”
明清远放开她手,歪着头看她:“少帅?叫少帅也太见外了吧?婀娜,你知道我的名字,你叫我清远,或者叫我仲玉。”
“仲玉?”
“我的字,不喜欢吗?”明清远蹙了眉,随即眉头又舒展开来,笑得有些不正经,“或者……你也可以叫我——亲爱的。”
苏婀娜听了他的话,脸上立刻染了桃花的绯红。
他轻轻地笑,刹那间的风华是月光的颜色,倾国倾城,但分明,是血滴落的声音。
谁的血从刀尖滴落?看不清,辨不明。
上了楼,他从房间里的壁橱里取出一瓶红酒,又拿了两个高脚玻璃杯,各自斟了浅浅的一层酒。
“我不要。”苏婀娜皱着眉挡住他递来的高脚杯。
明清远回腕,自己微啜了一口红酒:“你不会喝?”
“不,我是痛心,这样一瓶红酒的价格能让三口之家吃上一个礼拜。”
“不,是顿顿有鱼有ròu地吃上十天。”他的嘴角漾着笑,眼
中带着极感兴趣的光芒盯着面前的苏婀娜,“为什么总是一幅革命烈士的表情?”
苏婀娜不言。
见了她的这幅随时准备慷慨就义摸样,明清远没由来地生气。
他恨恨地将她抛到床上:“我睡沙发。”
“不必了,应该是我睡沙发才是。”
他勾起唇角:“那倒不如一起睡。”
床很大,两个人睡在上面还有很多空间,她根本就触不到他。
天色沉沉地黑,寥无星辰,有许多墨色渲染开来,铺天盖地,像是阴谋。
她在黑暗中睁开眼睛,蹑手蹑脚地披衣下床。
壁橱里有一把三寸长的藏刀,他取红酒的时候她看得分明。
手指掠过,细细地摩挲,藏刀上镶嵌着松绿石,又雕着弯弯曲曲的花纹,也许是神秘的符咒。
然后拔刀出鞘。
她回身看着床上的年轻男子,明晃晃的刀刃映着他的睡颜,他很是英俊,面庞有着冷冽的轮廓,黑丝绒般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紧抿的唇。
这是一张魅惑众生的脸。
她把藏刀抵在他的胸口上,只要一用力,只要稍稍一用力……
他忽然睁了眼睛看她,如同暗夜漩涡般的双眸里有着盈盈的笑意。
苏婀娜忙撤了藏刀,把它扔到地上:“我只是开个玩笑。”
他却只是笑着问:“几点了?今天早上有会议要开。”
苏婀娜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西洋钟:“五点二十七。”
“还早。”他揽她入怀,半阖了眼,而后,他轻轻地说,“错了。”
“错了?”苏婀娜不解。
唇边有笑,像是鲜红色的血浸染开来,在黑暗中艳得惊心动魄。
他握住她的手在自己的胸口上比一比,然后停在一处,停了许久,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很平静。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变了,急一声,缓一声,缓一声,急一声。
是谁在心上擂鼓?
“刚才位置错了,这里,才是心脏。”他说。
怀里的躯体在那个瞬间有些僵硬,有些冰冷。
明清远吻了吻她的额头,笑吟吟地:“傻丫头,我